“是我,你怎么还没睡呢?”晴雯听着声音倒似是老太太屋里的鸳鸯,略想了想,把手里的活计放到箱子里,又将宝玉的裤子拿出来放在床上,这才轻手轻脚过去开了门。

    “麝月已睡了,外头冷得很,你快进来坐。”晴雯看她只穿着葱绿杭绸小袄,外边儿随意搭了一件儿薄袄,连忙将她往里面让。

    鸳鸯一行进来,看见晴雯床上放着的大红裤子并针线筐子,心下已明白了几分。

    “我就说秋纹素来是个脾气大的,平时对着小丫头和婆子吆五喝六的也就罢了,今儿竟还同你对上嘴了。可见那日里我劳你给老太太做抹额,你反求我给你做个证见,你们屋子里也确实该好好儿管一管才行。”

    她穿得少,晴雯把她拉到自己被窝里坐着,又将火盆上的铜罩揭了起来,拿灰锹将炭埋了埋,复又盖上。

    “说这些做什么呢,大家都是一样的二等丫鬟,说多一句,少一句的,谁也不服谁,还不是常有的事?”

    晴雯笑着说着,鸳鸯又道:“你们虽都是二等,袭人却是一等,且她同你一样都是老太太屋里出来,放到宝玉身边儿用的。若她实在不顶事,不如我同老太太说一声儿,把你还调回老太太身边儿,提了一等,岂不好说话?”

    按说这本是之前晴雯同琥珀提过的,只这回鸳鸯说起,她却不敢应。

    自来只有长辈往小辈的屋子里头放人的,哪有把小辈屋里头的人要回去的?

    何况袭人现在同着宝玉的关系又与旁人不一样,自己又没想着和宝玉有什么牵扯,何必去趟了这浑水?

    心思百转间,晴雯笑道:“你这又哄我,回头你真个去说了,老太太把我要回去倒是小事,可不得又往这屋子里放两个人顶我的缺才说得过去?我仔细瞧着,老太太身边儿除了你和琥珀,旁的人竟也各自有各自的本事,来顶我的缺,实在是大材小用了些。”

    鸳鸯笑出了声,将手伸到晴雯腋下胳肢她,“好你个不知羞的丫头,你一个人,倒想换老太太身边儿的两个人,做得好春秋大梦哩。”

    咕咕唧唧笑了半日,忽见麝月睡梦中翻了个身,怕吵醒了她,两人遂捂住嘴不敢再出声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看麝月睡得正香,鸳鸯才放轻了声音道:“我本来有事要求你帮手,如今看你这样的忙,却不好意思开口了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为着再做几个抹额的事儿?”晴雯歪了头托着腮问道。

    鸳鸯笑道:“是了,不过我瞧着你们屋里的针线都还做不完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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